叶修大大脑残粉
头像叶兔柚子茶是瓜瓜画的,感谢><

【周叶】有狐47

  “除了这四个字,还有话要给你,就是……”到了这几个字,魏琛双目蓦然变黑,声音也为之改变,嘴唇上下开合,却并无声息传出。话毕,他才身体一震,恢复了神智,道:“听清楚了?”
  这是“心魔同锁”的术法,结下因果誓言后,降下魔念。直接锁在受术人脑宫之中,只有见到特定的人事物,才会解封传出讯息。一旦搜魂,魔头就会自行消散,绝不泄露给第三人。
  叶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,嗯了一声。
  魏琛见他眉心郁结,仿佛有什么思索难解之事。再看不远处仙宫大殿上人越来越多,也知道不是说闲话的时候,便道:“老夫走了,你要是被人追杀,千万别来幽洞山。因为不久前我刚刚布下了青元斗姆洞灵大阵,一旦入阵,十死无生,不想多造杀孽。”
  知道老友心意,叶修微笑道:“我就算来了,也不会带上璧流烟。”
  魏琛给他竖了个中指,将黑不隆冬袍子的帽兜拉上,偷偷摸摸地沿墙角走了。再怎么说,他也是个独来独往的魔修,平时练功抢东西从不手软,仇家总是比寻常人多一点点,万事自然小心为上。
  见魏琛这身装扮,叶修好心地没有去提醒,其实可以直接发动大阵送他下山的。心道若是这鬼鬼祟祟的模样被误认成自己,也算是做了件好事,算那两口璧流烟的利息得了。
  目送老友离开,叶修微微侧过头道:“你都听见啦。”
  周泽楷点了点头,叶修早知他来,特意在术法上开了一线,字字句句,一清二楚。只除了最后心魔同锁,传入神意的几句。周泽楷也不客气,直接问道:“孙哲平说了什么?”
  仙宫之中不怕窥探,叶修很快就回答了,“只是两句诗——两处茫茫皆不见。一行白鹭上青天。”
  周泽楷略一思索,了然道:“天子的下落。”
  云弈带了叶修的尸身杀到紫霄宫,以长剑强压何知道低头,打开九幽通道,去到地府追回叶修魂魄。那时孙哲平本该追在后头,却从此生死杳无音信,云弈在黄泉中也未曾见过。于情于理,孙哲平都不至于追丢了人,更不会悄无声息地陨落。
  唯一可能,就如云弈大闹锁元阵事,紫霄宫上下无人记得一样,是何知道出手,抹去其痕迹。若孙哲平当日跟去了后山,见到云弈异状,必定会知晓叶修的死有蹊跷。孙哲平出了名的性情狂放,进退随心,什么紫霄的脸面、道门的大局、人妖的隔阂是半点打动不了他。
  叶修一度以为何知道下了毒手,直到森罗殿走完一遭,生死簿上不见老友。特意向转轮王打听,才知道孙哲平的姓名早被勾销,生死不在五行中。何知道没这份本事,出手的自当是神通广大的“天子”。
  “上青天……青天,天子……”叶修默念几遍,嘿声道:“有意思。”
  周泽楷同叶修心意相通,见他目光闪烁,知其心有别念,不禁道:“在想什么?”
  “昨日冯山长所说的证据,让我有些心神不宁。”叶修缓缓地道。
  这事周泽楷也反复想过,物证还好,人证二字细想来着实惊心。他默然片刻,忽地凑过去亲了下叶修脸颊。叶修吓了一跳,赶紧神意扫视,发现周围确实没人,才叹气道:“小周,光天化日的,要点脸啊。”
  青年对他干干净净地一笑道:“不会。”说完又怕误会,加了句道:“你的朋友,不会。”
  好险叶修近来很有历练,一下就听懂了,哭笑不得地道:“我看起来人缘这么差吗?”
  周泽楷诚实地想了下,终于摇摇头。他确实想象不出,一个人做了叶修的朋友,还会背叛他。这么看来,叶修怕是担心天子会对身边人动手脚,倒是确实可虑。周泽楷略一思忖,自身修得玉清无上北极神光,最能照见本真,洗练魂魄。若事有意外,打将过去就是,反正他并非妖族,怎么也牵连不到叶修头上。
  这边才打定主意,那里叶修又续道:“除此之外,我也有些担心……”
  深吸口气,他与周泽楷目光交汇,冷静地道:“你和我。”
  “小周,你有没有想过——为什么天子苦心设计,一定要你来杀我?”
  周泽楷心下一沉。
  叶修并未想起仙界记忆,自然也不知道师尊曾反复告诫过,不可同紫微帝君有所牵扯;亦不知当日王母匆匆赶来,一见两人并肩,面色大变下的声声埋怨;更不知天梯之上且战且退,诸天魔窥得破绽,引动情火,差一点破了帝君圆融无暇的道心……这些一切的一切,叶修都不知道,周泽楷却是记得的。
  师尊王母再三叮咛,不能与叶修相见,他岂能毫无所动。纵使当日相交莫逆,焉知是欢喜多一点,抑或忐忑多一些?如今双双破戒,动情动欲,已算是犯了天条。若三十三天仍在,只怕要一齐削去帝位,毁了仙骨道行,打入轮回万年。
  虽是如此,周泽楷心中不曾有半分后悔过。甚至想过,天梯永远无法连通也很好,做不成什么天仙帝君也罢。想和叶修在此界,千年万年地生活下去,直到下一劫起。纵逃不过此界倾覆,一起灰飞烟灭亦无憾。
  做镇国公小世子时,一日遇见先生曾经的弟子来探望,是一位瘸腿的乡下教习,带了手脚粗大的爽直媳妇。两人走后,先生对周泽楷道:“别看我这学生现在不争气,可也曾是十六考上举人,几可蟾宫折桂的才子。”
  见周泽楷不解,先生就娓娓讲起了这学生的故事。原来那年学生还未高中,就叫高门望族看中,想要招赘为婿。那人原本在家乡有青梅竹马的意中人,因女方年前丧父,未能下聘,准备考中之后便回去定亲,自然不肯相从。只是他无权无势,又无礼法傍身,那一家行事霸道,将郎君圈在同文馆,就要去请旨赐婚。
  那人也是心智坚毅之辈,却是表面软和,趁看守不备,自己打断了自己的一条腿。然后对望族言道,现在我身有残疾,从此不得入仕,你们还愿意要个白身瘸子做女婿吗?婚事自然不了了之,瘸了腿的举人失去殿试机会,也不颓丧,回乡完婚,和妻子过着清贫的生活,如今年过而立,育有二子一女。
  说完,先生对小少年微笑道:“一念之差,天渊之别,或为状元郎,或为田舍翁,你以为他的选择是对还是错?”
  周泽楷想了想,夫妻衣着虽素,却是举止大方,心恬气和。便道:“弟子以为,郎君不惑。”
  先生听毕,抚掌大笑云:“汝得矣!”
  国公爷从伴读处知道此事,沉吟良久,着人去要来当初郎君入试的文章,读完击节赞叹,将之聘为儿子的幕僚。私下对孙子道:“我看重此人,倒不光为他才学见识,则为其一片赤诚,可信可敬,难得情真耳。”
  难得情真。难得情深。
  幸福来得这么漫长又这么短暂。用去了三生三世,才握住一个人的手,又好像久远前那一面,就等待这一天。
  “你和他,便如参商,不该相见。否则终有一日,不是他害了你,就是你害了他。”
  一直努力不去想的谶言缓缓流过心田,记忆如昨日,一幕幕往事清晰可见:天梯上叶修悲伤难抑,魔阵内他心痛如狂……即使再抗拒再愤恨再防备,却每每走入死局,不由得人不惊惧,是否真有冥冥中的天数?为何越近天道,越是顺应天命?因为修为越高,越知天意至公,无情无私,越了解己身渺小,不足与抗。
  周泽楷望向叶修,心上人神态从容,双眼没有半点迷惑,一如他的剑,一如他的人。从中倒影出自个儿面容,竟也无畏无惧,一如他的剑,一如他的心。
  ——自从一见桃花后,直到如今更不疑。

  两人相视而笑,不知何时牵起彼此的手来,叶修道:“其实,天子是谁,想做什么,并不很重要。只要知道一件事——他想要我的命。无法得逞,他就一定会反复出手,逐渐走上台面,现于人前。”
  周泽楷点了点头,暗道一声惭愧,虽说重掌紫微星力后,自己修为已臻绝顶,动辄生灭宇合,说到谋划人心,剖清乱局,还是要输叶修几分。
  他也是睿智冷静之人,一细想便知道了先前叶修的未尽之意,沉声道:“你有什么线索?”
  叶修狡黠地一笑道,“线索没有,胆大包天的臆测倒有一个,敢不敢听?”
  周泽楷最见不得他这副懒洋洋、又万事笃定的模样,一把将人搂了,低声道:“你说小声些……就敢了。”
  叶修果然笑嘻嘻地咬起了耳朵道:“想一想你我的师尊——”
  话才起了个头,身旁已经多了个人,却是黄少天虚空挪移,找了过来。一见两人情止,就惨叫一声道:“靠靠靠,我要瞎了!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空在这里讲私房话!”
  “别闹,说正事呢。”叶修和周泽楷分开,一本正经地道。
  这话黄少天就算是傻子也不能信,他可有九双眼睛呢!当即嚷道:“还有什么正事比万修围攻流碧城更要紧的?!叶修你做妖还能更失败吗?大殿外头可站满了你的仇家,那密密麻麻的,没有一万也有八千。”
  叶修呵呵:“羡慕吗?”
  黄少天冲他比个中指,道:“不用羡慕你已经要完蛋了!快来快来快来,老冯到了,自己惹来的麻烦自己收拾。”
  说着拽住人就跑,理都不理周泽楷,叶修还满脸嫌弃地道:“急什么?万事有妖王呢。”
  叶修一回来,流碧城风格大改,再不复前些时日的封闭。开了大阵,发下灵引,言明不论修为出身,若为勾陈事均可上山。结果把个浮槎山云舟堵得水泄不通,可容万妖的大殿也是人满为患。
  修界以实力分尊长,是以诸人也算自觉,元神真人和各派掌门们站在最前。又按正邪、道魔、地域等隐隐划界,本来许多人是水火不容,各有冤仇。只是不知为何,此刻竟有志一同,全都一副见了鬼的表情,呆呆地望着上首端坐的妖王。
  新任妖王绿着脸,在銮座上一脸晦气地反复调整姿势,仿佛椅子会咬人似的。
  妖王很着急,心情很窝火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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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了找感觉,修文的时候闲极无聊,给每章都加了个标题……回头放在txt里。恭喜新妖王上任,鼓掌啪啪啪~~

今天飞机还在坚持更新,我真伟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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