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all叶】每个爱情都危险 28
“我们会想不通，因为这个推理的基础根本是错误的。”叶修轻轻地说，“如果这些不是保镖呢？如果他们出现在格雷身边，不是为了保护他，而是为了监视他呢？”
跟他一起行动的周泽楷好心给出提示：“帕克约维奇。”
“等等，你们的意思是，要杀格雷的就是帕克约维奇？但是为什么？！”方锐摸下巴，“格雷背着老板做了什么被发现了？也不对吧，敢背叛地下沙皇还悠哉悠哉，这心理素质简直了，格雷根本不是这种人。”
喻文州在思考：“我记得你说过，‘时间’。”
回答之前，叶修先点开了一个表格。他在这方面相当有条理，所有收集到的资料和重要事件，被做成了一张“帕克约维奇大事记”的时间轴。帕克约维奇之外，还有四个人同他相依相偎，分别是乌纳·塞勒（马克莱）、律师（约瑟夫·格莱）、士兵（？）和管家（？）。
“真相在时间里，在这里。”叶修点了一下某个位置，那是九年前，律师约瑟夫·格雷差点被性犯罪诉讼的节点，他问，“你们谁看过《七年之痒》？”
方锐举手：“报告，我只看过玛丽莲梦露那张著名的海报。”
喻文州跟张新杰交换了一下眼神，确定彼此得到了同样的结论，于是他做了个请的手势。而张新杰简洁地说：“帕克约维奇用了格雷近十年，这是一段足够长的时间，足够到让人厌倦，就像《七年之痒》里中年危机想要寻求刺激的男人……他想要换掉格雷了。”
叶修嫌弃地戳方锐的额头：“看看人家领会的多快！”
“老师我要转班，我不要跟学霸一起上课！太伤自尊了！”方锐泪流满面。
叶老师不抛弃不放弃：“方学渣你还有机会勤能补拙，好好听讲。”
方锐苦着脸说：“您太抬举我了，我不是学渣，我是学灰！”
两人讲相声一唱一和，逗笑了周泽楷三人。方锐最后说：“我有点懂了，你认为有人要杀格雷，去和周泽楷踩点，研究他们会怎么动手。但是没想到，会动手的是他的枕边人。”
喻文州摇头：“她不会动手，她是证人。‘因为抑郁症而自杀’，在这个七成人都在吃抗抑郁药的国家，是最天衣无缝的突然死亡理由。”
张新杰控制自己没有去看叶修的表情，想了想说：“她带的药假装自己吃，实际上只是为了找机会放在格雷房间作为长期服药的证据。光是她一个人还不够，格雷的心理医生——”
“有钱什么都好说。”叶修耸肩，“沐橙偷偷录音了跟格雷的聊天。他不止一次提到去世的父亲，说到他的离去让自己有‘多么悲痛，多么难以忘怀。差不多两个月内，一直过得浑浑噩噩，可是他没什么朋友，也没有固定女友，不敢酗酒吸毒，找不到途径发泄自己的痛苦……直到一天他在陌生的床上醒来，对着派对认识的女孩失声痛哭，被她温柔地揽到怀中。’”
方锐揉了揉鸡皮疙瘩：“这是什么博取同情的伪劣泡妞手段？太肉麻了！”
“他的前女友对此评价很高，如果格雷真的每次都来这么一套，那怪不得会选择这个杀人办法。我查过，老格雷的忌日是12月23日圣诞前夜，他死的时候51岁，今年约瑟夫·格雷41岁。”叶修说。
“那约瑟夫·格雷的小命岂不是还有……不到一个月？！”方锐惊叫一声，“动手时间都能料到？你们智商高的人心太脏了！”
“我也可能是错的。”叶修耸耸肩，“没有人要杀格雷，这么多保镖只是因为某个大生意，有人觊觎他的小命但不是帕克约维奇……大胆推理，小心求证嘛。”
方锐知道他该做什么了，立刻举手：“报告叶老师，我马上去继续监听。”
他快乐地离开后，张新杰皱着眉对叶修说：“你的推理有些一厢情愿。”和叶修一贯环环相扣的作风不太相符。
喻文州同意：“所以你应该还有什么话没有说出来。”
叶修扫了一下他们俩，颇为有趣地说：“哦，在我和小周出外勤的时候，你们两个人突然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吗？”
“我们一起打了牌。”张新杰回答。
“正好棋逢敌手。”喻文州微笑。
叶修眯了眯眼，突然发现这里的暗流似乎拐向了他难以理解的盲区。
监听是一件很枯燥的工作，除了被叶修打趣为“猥琐流爱好者”的方锐，人人都对此兴趣缺缺。无事可做的张新杰甚至开始和周泽楷一起追看CBS最新的罪案剧，后者可以就其中的一些穿帮镜头，给出让人十分五味杂陈的专业意见。喻文州的事务所发来一个棘手的工作，不得不中断“休假”回去处理。随着他的离开，方锐的加入，这处落脚地氛围又是突然一变，成了高中男子宿舍，被游戏、汉堡和拌嘴包围。到后来，百无聊赖的方锐跑来邀请张新杰一起联机开黑，他不选叶修的原因是后者已经和周泽楷组队了……
安静了两天，寿命只剩下五个昼夜的窃听器终于带来了新进展。
“管家来电话了！”半夜10点，方锐激动地叼着批萨冲进客厅。
“先把你嘴边的奶酪擦擦，”叶修丢过去一张纸巾，“走，小周去书房叫一下张新杰，方锐把频道打开叫上其他人，大家都听听。”
方锐做了个OK的手势，等所有人坐齐在地下室，管家和约瑟夫·格雷的对话已经进行了一阵。不过他们没错过什么重点，因为除了开头让方锐确定身份的“律师，工作完成的怎么样”和“嘿，管家，你怎么越老越没耐心了”两句对话，两人一直在进行很具体的事务交谈。大概内容是格雷选择了某些慈善机构，他一个个提出给管家参考。管家说不我们不资助宗教，格雷同意然后划掉，提议或者选择个小众冷僻的文化领域，比如保护某个住在非洲撒哈拉沙漠边缘的沃达贝人群落……
“不是，非洲真有这么个族群吗？”方锐问叶修。
叶修也压低了声音，说：“——我也不知道啊。”
以为他准备说什么天大秘密的方锐无语：“这也需要小声说吗！”
“起码我努力掩饰过自己的无知了。”叶修居然很得意。
随着让人越发无知的对话接踵而来，方锐听得满头雾水：“慈善剩余信托和慈善先行信托是什么？他们怎么开始讨论招人了？这是要合伙开公司？”
一直默默倾听的张新杰突然开口：“他们在为某人建立慈善信托基金。”
“哈？帕克约维奇这么好心，已经开始用黑帮的钱做善事了？”方锐迷惑不解。
叶修同情地看着他：“方锐大大，你是不是从来不理财？”
方锐警惕起来：“我靠双手劳动致富，你休想骗我买保险！”
“慈善信托基金本质不是搞慈善，是富人们规避遗产税，为子女留下大额遗产最常采用的办法。通过设立的基金，每年向慈善机构进行定期大笔捐款，然后约定支付年份。在年份到期后，基金余额就可以免税地交给第三方受益人。”张新杰解释完。频道另外一边的喻文州叹了口气：“叶修的判断没有错，帕克约维奇确实有充足的动机杀死格雷。”
叶修进一步解释：“帕克约维奇想上岸了。”
所有人聚精会神地听着。他们曾讨论过不止一次帕克约维奇身上笼罩的迷雾，地下沙皇现在是谁，在哪里，如何控制他的地下金融帝国。可以肯定，帕克约维奇思虑深远，在大学时期就为了金融皇帝的梦想慢慢改变自己，所以他一定有一个相应的长期计划，创造另外一个阳光下的人生。当下的他必定有一个合法的、光明正大的富翁身份，可以让他接手马克莱“亏损”的资产，享受奢侈的人生而不需要躲躲藏藏。
“把自己带入帕克约维奇，一切都不难理解。”叶修慢慢地说，“你年轻时通过最大的冒险，得到了几辈子都赚不到的巨大财富。然后换了身份，整了容，完美地丢掉了从前的自己，在世界上的某个地方过着富有而平静的生活。你并不奢侈无度，有小小的爱好和人际交往圈子，人人都觉得你慷慨、富有魅力。你非常受欢迎，在一些年后结婚，对象可能貌美而温柔。你顺理成章地有了孩子，一个或者两个。
“直到有一天，你发现自己老了。
“帕克约维奇年近五十，已经不年轻的岁数。他没怎么混过帮派，再狠毒和不择手段，也不是刀口舔血搏杀出来、有今天没明天的亡命之徒。他很聪明，所以一定会经常思考：世界变动这么快，我能够一直对黑帮有用吗？如果他们不再想要一个局外人的平衡，想要独吞怎么办？如果谁背叛我，把我的事捅出去怎么办？如果某天我精力衰退，控制不了手下怎么办……一个人如此谨慎，如此小心，如此多疑，那么他看待别人也会如此。”
喻文州鼓掌的声音传来：“分析得很棒，你可以去做侧写师了。”
对叶修来说，这不过是他多到发指的人生技能中的一个而已：“理解帕克约维奇不需要什么侧写。他重视家庭，爱他的父亲，把做一个鞋匠当作重要的业余爱好。那么相同的，他也会爱他的孩子，为家人着想，希望把钱光明正大地留给自己的后代，不让他们做一个隐姓埋名的富翁，或者继承他地下沙皇的危险事业。”
“你说《七年之痒》，指的不是帕克约维奇对格雷厌倦，而是他对‘帕克约维奇’这个身份厌倦了。”张新杰对叶修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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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已经开始为了赚钱养家辛苦打工，在春节前是不可能有空码字了，所以大家有一个选择，是我继续连更把存稿清完？还是变成隔日更？这样差不多到春节不用等太久，起码有个盼头
虽然是朝三暮四的故事，但……感受会好那么一点点？？
最后给方锐大大打call，没有他配合讲相声，这些推理追踪该多无聊啊……
